[紙鶴·下］ 應承了小孩子的事情，必須要做到。因此弟弟早了5小時上班。 早上10點鐘，殯儀社和家人都到了殮房門口，一行20多人，當然小妹也在。 「辦事人先到這兒處理文件工作。」我熟練的從櫃中提取各式的文件夾。 那位妻子一路抹淚一路拿出死亡證等各式資料。 而殯儀社亦在佈置靈堂。 「上半手續辦妥了，你先稍等。」說罷，我戴上手套，在頂格提取遺體，之後拆開屍布。 「太太，請進來看看這個是否你的家人。」 太太見到亦打了個突，因為死狀不好看。 「對，對，這是我丈夫。」太太掩住面說。 「那麻煩你先出去⋯」「等等」太太這樣停止了對話。 「我可以帶帶女兒看看她爸嗎？」 「喔，這個當然可以，沒有關係。」 於是親友們便拉住小妹來，不過小妹似乎感受到了那個氣氛，不願進來。 「等等。」我這樣說。 於是我稍為請太太出一出去，然後幫那個爸爸合上眼睛，梳理頭髮。儘管不是太大的改善，但還是改善得多，太太亦認為不錯。 後來，太太很快說服了小妹，並抱起了小妹。當下的感受，覺得太太好堅強，雙手抱起妹，仿佛如女強人，扛起一個大責任，她的背影，非筆墨可以形容。 「爸B，爸B ! 點解你會黑黝黝嘅？我摺夠鶴仔啦！唔好扮瞓覺！」小妹這樣說 太太雙眼通紅，淚水流在口罩中。 「家屬可以先行出去，師傅會為先人妝身。」念着熟悉的對白，關上鐵門，暫告一段落。 太太，家屬和喃嘸先生正商討着功德科儀的細節。小妹被安排到殮房外空地和表姊哥玩耍，由於人數太多。我的拍檔在殮房睇檔，我到殮房外清理化寶爐內的易燃物品。 大殮功德開始之，喃嘸先生為家人繫上白洋布或麻布的孝，妹妹亦有一朵孝花。 在儀式中，每唸到先人，妻女的名字，家人都泣不成聲。稚氣的妹妹未了解到死亡的概念。因此全程亦無太大反應。 快到蓋棺的一刻，妹妹意識到，這是一次而不能逆轉的結果。於是她放聲大哭，不過貼心的殯儀先生發現妹妹摺的一袋的鶴仔還在，便提醒太太。於是太太便抱起妹妹，妹妹將一袋鶴仔倒在先人，鋪在身上。 「拜拜, 爸B」隨即便贈一飛吻，棺亦蓋上。 天啊，是何等痛的道別！難為殯儀先生都哭了。當然弟弟和拍檔都忍不住出去讓眼睛休息下。 靈柩移送上車，家人都一步步離開殮房。而我亦在空地目送他們。 忽然，妹妹拖住媽媽，跑過來。 「哥哥，送給你的。謝謝你和叔叔保護爸B。」 說罷，放了2隻由金銀衣紙摺的鶴，在我手上 「謝謝你，你要應承哥哥，愛媽咪，知道嗎？」 「知道。」妹妹哭着說。 之後，他們就回到靈車上。 看住天空，為什麼上天總是殘忍的？希望爸爸在天能保護女兒 facebook.com/1910695242353455/posts/1991485190941126 圖: 妹妹送的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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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要飛呀飛 卻飛也飛不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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